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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文化研究系列文章之一

(来源:网站编辑 2024-06-04 20:40)
文章正文

在我的家乡山西浑源县城南四公里处,有一座以北国万山之宗主称誉的北岳恒山。在恒山主峰天峰岭高处,会仙府所在院落的东边,耸立着一块被人们誉为“镇山之宝”的“北嶽全圖”石碑。

该碑全图设计优美、层次分明、庙宇高低错落、主次有序,看上去使人赏心悦目。此幅仅四点五平方尺的石碑,却将山上数十处景观悉数囊括其中,这些错落有致的庙宇楼观好似神仙将一把玉珠撒落人间山野,那奔涛不息的峪水像流淌不息的琼浆玉液滚滚西去,真是好一幅人间天堂,地上美景。立于静默的石碑边,似乎听到了北岳大帝寝宫的道乐声,悬崖峭壁间悬空寺的风铃声,磁峡滚滚的波涛声……此图构思巧妙,立意新颖,布局和意景可谓上乘,可谓恒山庙群石刻之中的精品之作。

(北岳全图碑拓)

该“北嶽全圖”碑是民国二十年秋,由当时知县董垚和驻城陆军营长岳济泰同声同气之盛举、随即由县人名望乡绅张裕昭、麻席珍、张甲龄、张甲勋和于镇华等人指点绘事、督理监工,具体由丹青高手耿建瀛、书丹名家赵国良、雕刻能手左士金、左士玉协作施工、群策群力于民国二十一年四月勒石竣工。

我小的时候,城里的许多人家像供奉自家的祖宗一样供奉着这张山图碑拓。当时我很好奇,一问才知道人家供奉的是“恒山爷”。城里年纪大的人上不了山,就在家里悬挂这张碑拓烧香磕头,就等于拜祭了神圣的“北岳大帝”,祈盼神仙对家里人给于保佑。可见这张碑拓在人们心里就成了“北岳大帝”神位的象征。

长大后,我上山目睹了这块石碑的“芳容”,并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几遍,它的尺寸大小,景点多少,碑文内容,字数多少和建碑参于人等都熟记于心。

十五六岁时我喜爱绘画,又上山从美学的角度细心地端详了它。我攀登到天峰岭对面的高山,从不同的视角观察恒山庙群,发现这块全图碑的构思是从天峰岭对面的高空,面对天峰岭以鸟瞰法得来的,所以恒山上的全部景观在山图中展示的一览无余,在没有飞机的古代这样去展示恒山庙群,充分体现出绘图者的高妙之处。

以后的多年里,我曾经见过多幅这块山图的碑拓,都是这块山图石碑的拷贝。

前些日子,在街上偶遇多年不见的好友,他知道我平时爱研究古物。寒喧之后,他神秘兮兮地悄声对我说,在整理其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和平常见到的不一样的恒山山图碑拓,就是你这个“爱研究”也不一定见过(“爱研究”是朋友们给我起的绰号),问我想不想到他家里饱饱眼福。我想怎么可能有第二种山图碑拓,一定是有什么人搞得赝品,但又转念一想他父亲在民国时是县里有名望的经理人,说不定这张图拓里隐藏着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我急切地想一探究竟。

在朋友位于南木市街的家,他费了很大周折神神秘秘的取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旧宣纸山图碑拓,拓片的尺寸大小及山图画面和山上那块石碑的拓片基本上没有区别。但仔细一看,让我大吃一惊。首先别的不说,就岳济泰在碑额右上方题的山图碑名就大不一样,这块碑上是“恒嶽山图”,而恒山上的那块是“北嶽全图”。我从衣服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细细观看,这块拓片恒山上的景点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细数了一下竟有八十多处,而我记得山上那块是五十多处,相差甚远。再一个这块碑拓的山远处县城城垣依稀可见,且圆觉寺的砖塔也耸立其间,而山上那块碑里是没有的。这块拓片山势描绘的线条似乎更细更多,使人有点繁杂迷离的感觉,而山上那块全图碑山势描绘的线条简洁明快,白云点缀美感更强些。但这两块碑上的落款和印章却一模一样,毫厘不差。从绘图风格和绘画水平到雕刻技法及落款时间等综合分析,我断定这两块石碑应该是同时期同一工匠之作。

(恒嶽山图碑拓)

他又打开手机给我看,说还有一个耿建瀛“北岳全图”国画视屏的一个截图。他还说这幅画是2017年冬季在某市书画拍卖会上以3.4万元成交拍到的,至于买家与卖家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我一看果不其然,这幅图是以山上那块山图石碑的山图构思蓝本为基础创作的,气势磅礴,煞是好看。再一细看画上的题名与落款及印章和那两块石碑上的别无两样。这只是个截屏画面,我不能断定是否耿大师的真迹。如果是的话我又推定这幅国画和那两块石碑山图图案都是耿建瀛的同期作品。

(北岳全图国画)

为了印证我的推断,我便去清和园小区一号楼找老友耿建瀛的儿子耿福忠。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俩搭档干过画工,非常要好。但到家一看才知道他已患重疾,且年纪已过八旬,只能在轮椅上和我作简单交流。我拿出拍好的山图视屏,问是否他父亲的作品,他只是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不清的“嗯”声,看来向他也问不出太多的信息。我又给他在朔州工作的儿子打电话进一步求证。他儿子在电话中回话说,他爷爷早年收藏过一块和恒山上一模一样的“北嶽全图”石碑,就是碑后面没有字,由于年久和保管不善,造成石碑风化破损不少,在七、八十年代就丢弃了,因为他年龄太小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老年耿建瀛照片)

最终我判断认为,当时耿建瀛在创作石碑山图时,画了多个方案,而且刻成碑的至少三块,立在会仙府那块,应该是最佳之作,至于其它石碑的下落除去耿家丢弃的那块,余下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研究这块碑拓是为了进一步探讨恒山沿革变迁的历史,从两块石碑的景点数量不同处,找出已经失落的遗迹,进一步挖掘恒山文化的深厚内涵。

现在我收集研究这些,就是想追朔那已经逝去的年代里发生过的事情,探寻先人们走过的踪迹,寻找那已经失落的文明。

2018.11.24于浑源书院小区陋室

(来源:浑源文联)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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