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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日报看南平

(来源:网站编辑 2024-07-30 0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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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阵隐约的哀乐声惊醒了我。睁开眼睛看了时间,原来才六点。窗帘缝隙里露出一道狭长的天空,灰蒙蒙的透出微微的亮光。屋内十分清冷寂静,冰冷的空气轻轻流转拂过脸盘;外面的大街却已开始热闹了,不时地传来三两声摩托车的鸣笛和几个摆摊的中年妇女高亢的对话声。

哀乐还在继续,只是由刚才低沉哀伤的管乐变成了让人感到焦躁的鼓乐。我彻底清醒了,开始静静地感受这个城市。

南平是个老城,不仅历史老而且老人多。我每个月回来一两次看望家里的老父,但几乎这样的清晨都在哀乐中醒来,周边老房子里的老人们在哀乐声中一个个飞往另一个世界。白天走在街头,来来往往的总是老人居多;超市或者哪个公司开业,四五点门口已经排成长队,那些一大早来排队的老人就为了能领到一包纸巾或者食盐;江滨公园已经完全被老人占领,广场舞、太极拳、合唱、象棋书法……老人们自动归属到他们的群体中,各种声音嗡嗡一片。连九峰桥头那棵大榕树的树皮都被人抚摸得光滑无比,淡淡地泛着暗黄色的光泽。那个摆摊卖五元十元墨镜老花镜的人,他的年龄已经从三十几岁变成了五十多岁。

南平老城的城市格局高低错落,密集的建筑物耸立在起伏不平的小山包上,沧桑地望着江对岸的九峰山。每个山头都有个小巷,前进巷、汽配厂、梅山坡、进步路…巷子依然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样子,狭窄嘈杂,一下雨则污水从山头沿着斜坡流下来。可是,本已够狭窄的巷子不仅双向行车,而且路旁还常常停满了汽车、摩托和电动车,再加上随地摆的菜摊子,随意穿梭的行人,交通常常陷入一片混乱。然而,老城自然有它自己老到的方法去适应和解决这一切。南平人的脸上总挂着从容不迫的神情,还有更多的是习以为常的冷淡。他们提着菜篮子,背着挎包,穿梭在污水横流的巷子里,遇到障碍物甚至能踮起脚尖轻盈一跃,走一个凌波微步,锅边油饼、拌面扁肉店就在眼前了,吃一碗再走,随意人生。南平人很喜欢说:这算什么?的确,他们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最终变成了一种坦然的生活态度。

提起南平,还不得不说南平的几个老厂:造纸厂、纺织厂、水泥厂、铝厂、南孚电池。南平是个老工业城市,和中国大地所有的工业城市一样,经历过曾经的辉煌,品尝着现在的落寞。曾经是全国最大新闻纸厂的南纸早已宣告破产,恶臭得令人眩晕的污水处理池已经被填平,听说那块地被房地产商拍走了,可能会建起一个花园式小区。大部分的工人已经另谋职业,有的成为老板,有的成为街头小贩,有的则表面光鲜实际上无所事事。更多的工人则是老去,领一份退休金,有空时在公园里跳跳广场舞,平时帮忙送孙子上学放学。

南平老了,市民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城市的慢生活。只是南平和小资城市的慢生活不同,它的慢有着更多无奈的意味,而不是慢时光带来的享受。但,南平也有它可爱之处。美食多,鱼丸煎包拌面扁肉做得比福州还地道。要知道南平有四分之一的福州人,他们都是当年响应国家知青下乡号召而来,最终在这里留下并繁衍了后代,也在南平菜里留下了老福州的味道。南平的水煮鱼、泡椒田鸡、麻辣火锅……味道正宗程度不亚于四川重庆。不知何时川籍的民工和川味儿一起流入南平,掀起了几十年不退潮的火锅热,KTV满街都是。

南平很包容,它让外地人到此不会有任何距离感。几百年来,因为躲避战乱的外地移民来此,让南平早已成为移民聚集地。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外地人的存在,因为他们也曾经是外地人,或者祖上是外地人。这里的人都说普通话,无论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还是大老板,反正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早就习惯夹杂着各种方言发音的普通话,然后创造出“南平式”普通话。(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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