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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亲宝鸡话更亲

(来源:网站编辑 2024-09-02 19:12)
文章正文

  妯娌叫“先后”,连襟叫“挑担”,姑婆叫“瓜婆”,乡亲叫“乡党”……在宝鸡话里,亲属称谓中蕴含着丰富的情感表达和社交礼仪,叫起来颇感亲切而又独具地域特色。本期,我们选择了四个具有代表性的亲属称谓,一起来感受这些方言词语背后的文化韵味吧。

  先后 妯娌

  “你看人家一门‘先后’五个,相互间处得就像姐妹一样亲。”在千阳县南寨镇,有一户家庭“先后”五个相亲相爱,家庭和谐的故事被乡亲们传为佳话。

  “先后”,在宝鸡方言中,指的是妯娌,即同一辈分中兄弟的妻子之间的相互称谓。我市爱好研究方言文化的郭晓娟说:“‘先后’从字面意思上指的是时间上的顺序,但在西府人的日常生活中,‘先后’指几位女子先后嫁入一家之门,分别为兄妻、弟妻,所以称先后。”

  郭晓娟接着说,据唐朝人颜师古注《汉书·郊祀志》记载:“孟康曰:兄弟妻相谓先后。”可见“先后”这个称呼在历史上早已有之,西府人至今仍在使用。

  家住千阳县南寨镇闫家庵村的安碎旦老人有五个儿媳妇,她们虽来自不同地方,却亲如一家。老大媳妇勤劳善良,引领“先后”们相互帮助、照顾老人、操持家务,四十余年如一日,使得这份超越血缘的亲情愈发深厚。逢年过节,“先后”五个以姐妹相称,围坐一桌,欢声笑语不断。三媳妇闫喜爱说:“即使我二嫂子闫秋萍因生活需要远赴北京定居,但我们之间的情谊并未因此减弱。”大媳妇李彩萍说:“我们‘先后’几个经常通过微信视频、电话问候保持联系,情谊不减。”

  今年8月份,为庆祝老人81岁寿辰,远在北京的二儿子一家特意赶回千阳老家,“先后”五个为老人贺寿,共度了一段美好时光。聚会中,闫秋萍感慨道:“四十多年了,虽然我们这几个‘先后’不常在一起,但大家彼此牵挂,如亲姐妹一般,这份情谊让我无论身在何处都感到特别温暖。”

  在宝鸡,“先后”这一称呼,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与情感的寄托,它见证了妯娌间深厚的情谊和家族间融洽共处的和谐美好。(毛丽娜)

  挑担 连襟

  “给丈人爸干活,把你挑担叫上,一起嘛。”

  “强斌是谁,你不知道吗?就是德贤他挑担。”

  “今个,叫我姐妹坐着聊会天,你两挑担给咱主厨,咋样?”……

  在宝鸡话中,把姐妹的丈夫互称为“挑担”,“挑担”是宝鸡方言中的常用称谓。挑担是连襟的俗称,形容姐姐的丈夫和妹妹的丈夫之间的亲戚关系,如同担子的两端,这一方言词语在陕西、山西、河北、四川等多地被使用。

  8月27日,我市方言爱好者陈慧萍告诉记者,自己和妹妹关系好,走动多,两个家庭经常聚会,彼此的伴侣之间也很熟络,两挑担常常一起钓鱼、喝茶、打球,原本陌生的两个男人成了好朋友。陈慧萍说:“在生活中,有人会开玩笑说,‘你爱人和他挑担又钓鱼去了呀’‘那两挑担又钻一块儿偷懒呢’。”

  其实,“挑担”一词在古代就已频繁使用。清代人俞樾在《茶香室丛钞·称谓之异》中,就写了这个称谓:“甘州人谓姊妹之夫,曰挑担。”甘州指今甘肃张掖一带,可见,清代时甘肃人就用“挑担”来形容两姐妹丈夫之间的关系了。陕西人也常使用“挑担”一词,在路遥的小说《平凡的世界》中就有这个词 :“常有林是上门女婿,就是丈人有心帮扶他们,‘挑担’会不会从中作梗?”在太白、扶风、岐山部分地方,也有乡亲把“挑担”唤作“两挑子”。

  我市年逾七旬的陈建德说 :“‘挑担’和‘连襟’意思一样,但更口语化,叫起来也更显亲近。我‘挑担’是老伴姐姐的丈夫,他待人真诚实在,又会过日子,可惜过世早,我时常会想起他……”(记者 张琼)

  瓜婆 姑婆

  “瓜婆,我回家了来看看你,你身体好着吧?”日前,岐山县蔡家坡镇王其村的小伙子许青辉带着外地朋友回老家去看望自己的姑奶时,对姑奶说了这样一句话。这句话里的“瓜婆”称呼着实让外地朋友吃惊,以为是不敬的称呼。其实,宝鸡一些地区的人们把“姑婆、姑奶”称为“瓜婆”,这是一种方言的变音现象。

  “我的外地朋友说,他们那里说谁‘瓜’时,是指不聪明的意思,所以,朋友误以为我称呼‘瓜婆’是不尊敬长辈。”许青辉笑着说,“其实,我们当地说谁‘瓜’时也有这个意思。但是,叫瓜婆,绝对没有不尊的意思,而是宝鸡方言中的一种称谓。”

  宝鸡文理学院教师王应龙从事宝鸡方言研究多年,他介绍说,西府话作为周代时期的“雅言”,有着独特的发音和韵致,这种韵致在称谓中也有独特的表现,如:娘(niá)、大(dá)、伯(béi)等等。他说到一个具体的例子,在宝鸡有些地方,已婚女子对男方父母的背称,是“阿公、阿家”,“阿公”好理解,就是普通话中的“公公”;“阿家”是“阿姑”在方言中的变音,称呼婆婆为“阿姑”,是古代姑表姻亲在称谓中的遗留。

  其实,宝鸡话与普通话相比,还有一些变音现象。如,说地名时把“家”发音为“阿”。“你家在哪个村哩?”“我在王阿村住。”这里“王阿村”写作“王家村”。同样情况的发音还有,“王阿庄”“唐阿岭”“闫阿庵”等。把“姑婆”称为“瓜婆”,也同样是一种宝鸡话的变音现象。

  汉代有名的女性史学家、文学家班昭,是扶风人,她被当时的人敬称为“曹大姑”(曹是她丈夫的姓),其实是“曹大家”,是指她的学问很深。这也是“姑”与“家”的一个变音的例子。而且,班昭被称为“曹大姑”,这一记载一直流传至今,很有语言趣味。(记者 麻雪)

  乡党 乡亲

  “我也是岐山人,与你老家隔了两个村子,咱两个还是乡党哩。”8月28日上午,在咸阳机场刚下飞机的宝鸡市民张爱军,在等车期间与身旁的男子聊起了天。一听是乡党,顿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两人越聊越投机,分开的时候还互相加上了微信。在宝鸡话里,乡党就是老乡、乡亲的意思。

  “千里遇乡党,两眼泪汪汪。”西府人在邻里之间、同事之间,抑或是陌生人之间,只要得知对方是来自同一地区或具有相似的地域文化背景,就习惯使用“乡党”这一称呼。“乡党”一词不仅是对同乡身份的简单确认,更是对彼此间情感联系的强调,蕴含着人们对家乡的思念、对同乡的关怀以及对共同文化传统的认同和自豪。

  我市青年教师宋亚楠说,“乡党”一词的来源可以追溯到我国古代的社会组织结构和居民编制。在《周礼·大司徒》中就有“五族为党,五州为乡”的记载,其中“州”指2500家、“党”指500家。这种居民编制制度为“乡党”一词的形成提供了历史背景。“随着时代的变迁,‘乡’和‘党’作为行政区域单位的含义逐渐淡化,但‘乡党’一词却作为一种称呼保留下来,通常指同乡、老乡。”宋亚楠说,“乡党”一词也反映了宝鸡的地域文化特色,体现出西府人热情好客、重情重义的性格特点,以及对家乡和同乡的深厚情感。

  宋亚楠还打趣道,方言“乡党”相当于网络用语“亲们”,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频繁使用,一句乡党就是亲人,也是刻在西府人骨子里的乡土情结。(记者 罗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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