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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常州:烟火气中有风景

(来源:网站编辑 2023-12-13 10:13)
文章正文

近年来,常州经开区以保护修缮、改造提升为重心,以代表性文化地标为物理载体,打造城市文化名片,提升大运河文化标识度。

11月29日,伴着运河上货船的汽笛声,走进大运河畔修葺一新的牌楼巷,感受枕河人家的烟火气,探寻老街铺子里的匠心与乡情。

一人一剃刀,坚守六十载

荡刀布、热水瓶、搪瓷脸盆、生锈的转椅、鸭翎绑成的耳捻子,这是牌楼巷东街唯一一间理发店剃头用到的老物件。

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木门板窗,在白墙外映出剃头师傅毛建华的背影,最近理发店的生意一般,77岁的毛建华喜欢在店门口的运河边钓鱼,有客人来时,他再回店里。

毛建华已经不记得自家理发店开了多久了,门口的老邻居提醒他,几十年前,在东街还有好几家理发店时,就有人专门找“东街理发店毛建华”来剃头。

“老家是扬州瓜州的,扬州‘三把刀’,瓜州出剃头匠。戚墅堰人熟悉的剃头师傅,基本都是从扬州过来的。”毛建华娓娓道来。早前,他是公私合营模式下的小学徒,后来被选进戚机厂的理发店当大师傅,再后来到东街自己开店,满打满算到今年正好是60年。

毛建华觉得自己和运河有缘。他17岁从运河坐船来,扬州到常州200多里水路,船慢慢地开,路上还要在船上过夜,最后来到了号称“小上海”的戚墅堰。后来,自己的理发店又开在了运河边,又是20多年。

“现在的价格是理发10块,修面5块。”开了这么多年下来,毛建华的理发店只做剃头和修面两项业务,剃头店的店面布局,还是那老式剃头店的样式——柜子前放置了各式刮刀、剃刀,另一边是热水瓶、搪瓷脸盆,电推子是唯一用到的电家伙。

“老师傅,帮我修个面。”没等毛师傅把故事讲完,客人就进门坐上了转椅。毛建华帮顾客裹上大围兜,拿起洗脸毛巾抖一抖,叠好平铺在脸盆底,热水瓶里的开水倒下去,拧一把毛巾,热气腾腾中从客人的后脖颈、耳朵背后一路捂过去。

准备工作做完后,毛建华的手拿着刮刀在客人的脸上摩挲而过,发出“嘶嘶”声。老式刮刀又沉又钝,刀面上厚下薄,很考究技术。毛建华刮几下,就去荡刀布上荡一荡,这是扬州老法,毛建华说,修面是从前剃头师傅的雕虫小技,为的是让顾客理完发后更舒服,赚回头客,如今,能够做修面业务的师傅,在戚墅堰老一辈的剃头圈里越来越少。

修面结束,毛建华还给顾客按按太阳穴、捏捏大臂小臂、拽拽手指、敲敲肩膀,最后猛一击掌。客人惊醒过来,眼睛亮亮的,困意全无。

这个下午,来修面的老人是店里唯一的顾客。夕阳西下,老店门口戗着木门板,颜色斑驳;门外大街上是长条石板,铺在那里已经几百年了。从前日子过得慢,车、马、邮件都慢,老店理个头,更慢。

一生只为一双鞋,坚持纯手工

“买我做的棉鞋,你在家里穿,保你八年穿不坏。”说出这样“豪言壮语”的是牌楼巷王记鞋铺老板王友荣,今年72岁的他做手工棉鞋,也做了60年。

王家做鞋是祖传的手艺。王友荣老家在苏北东台,抗日战争时为了逃难,全家坐船搬到了戚墅堰。王友荣跟着父亲学会了做棉鞋,一直干到了现在。王记鞋铺的店面内,各类棉鞋用竹竿挂在屋顶:格纹的、纯色的、碎花的。左侧的墙壁上摆放着三层木制鞋模型,从18码到44码都有,“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家只做棉鞋。”王友荣说。

“上世纪80年代,那时候戚墅堰的人多哦,生意也好。”老人一口一个“老戚墅堰”,思绪回到从前。那时候,不但戚墅堰的人会来买东西,运河上坐船路过的人,若是冷了,也上来买一双。记得有一年常州冷得运河都冻住了,水路停了,但就是那年生意特别好。”年纪轻时,王友荣还挑着扁担乘船去横山桥、横林村上卖棉鞋。

随着电商市场和机械化加工的普及,比起20年前,手工棉鞋生意不算太好,但王师傅不肯放弃这门手艺。“之前家里人也买过网上的棉鞋,在家穿了一个冬天就开帮了,我这里每年还是有老顾客来下订单,只要有人要,我还是会继续做。”

在戚墅堰老一辈做棉鞋的圈子里,72岁的王友荣是年纪最小且还开着店铺的,有不少老师傅做得少了,干脆把自己做的棉鞋放在王师傅的店里寄卖。“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可能做这个了,不仅要吃苦,赚得也不多。”伴着工作台前的“哒哒”缝线声,王友荣又做起了鞋。

一床被子走出国门,把温暖留在乡间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不少市民忙着添置新冬被或翻新旧棉被。在牌楼巷西侧的成济路上,许国伟的棉花老店生意又红火起来。

弹棉花,又称“弹棉”“弹棉絮”“弹花”,也是一项传统手艺,目的是让棉花更加松软,合适。今年55岁的许国伟是戚墅堰的弹棉花老师傅,这几天,除了周边,好多其他地方的老顾客也赶来找他做。

已经做了40多年棉被的他,大半人生都与棉花有关,“我这手艺是祖传的,小时候就看着家人弹棉花、做棉被,我父亲当时是青山桥下潘德记棉花店的学徒,我从12岁起就跟着父亲弹棉花。”

在许国伟棉花店的墙面上,还挂着长弓、木槌、磨盘等手工弹棉花工具。在没有机械帮忙的时代,老师傅利用弹弦的振动使棉花纤维打开,再将整床棉花作为整体进行敲弹,之后用纱网固定棉花背面,再用磨盘压实,一条被子要4个小时才能完成。一条弹好的棉花被,藏在里层的棉花全都被师傅翻在外层,被子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

“最早我还记得和父亲一起上门给人家做被子,我们俩一起做,纯手工,一天下来相当累。”许国伟表示,除了弹棉花,店里还加工棉被,用料是店里自行采购的新疆棉花,质量有保障。

在戚墅堰开店后,许国伟购买了一台加工棉花的小型机器,弹好一床棉花被只要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但铺、压和缝还是需要手工。“我在这个地方开店也有20多年了,每年最忙的时候就是现在,每天要做近30条,经常和老婆加班到深夜。”

在加工棉被的同时,许国伟也与时俱进,发展起了蚕丝被、鹅绒被等新产品,许国伟在自家店门口放了一面地秤,每次顾客要订做被子,他会当着客户的面把重量称好,不做手脚。

2007年,一个老顾客的女儿带了几个俄罗斯客人来店里,看老许做蚕丝被。“老外听说我们能用一种虫子的丝做被子,非常感兴趣,一定要来我店里看看,最后,一人还买了一条带回国。”许国伟说。(常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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