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都市圈规划范围包括:福州、莆田两市全域、宁德市蕉城区、福安市、霞浦县和古田县、南平市延平区、建瓯市和建阳区以及平潭综合实验区。
福州都市圈规划范围GDP超过1.5万亿元,常住人口接近1500万,GDP占福建省三分之一左右。
也就说,福州都市圈的体量,在人口上是福州的2倍左右,GDP是1.5倍左右。
在福州都市圈范围内,福州无疑对周边城市的人口有着天然、巨大的吸引力。那么作为福州都市圈成员的南平市(部分区县)的人口,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将面临怎样的现实?
01
南平人口缓增,各县重新“洗牌”
南平市区 图片来源于《走遍中国》
七普数据显示,南平常住人口达到2680645人,比2010年时的六普数据增加了35096人。
平均每年3500多人的增长数字,在福建省内排名倒数第二,比三明好一些。
这些年,人口流入和流出开始被大家挂在嘴边,然而,一切似乎都像是温水煮青蛙,具体人口少了多少,会带来怎样的影响,是不太可能一夜间就让你有切身感受的。
我们一直以为是人口大县的浦城县,2017年有41万人。以闽北人口水准,真的已经算非常出色。
毕竟浦城是闽北边陲,人口总量居然排全市老二(当时建瓯是老大,有53万人),某种程度上,彼时,它令延平、建阳这两个区都感到汗颜。
数据来源:武夷向左延平往右 制图:房道大叔
但是现在,你猜还剩多少?
恐怕作为浦城人,也说不上来这三年明显的变化。但是数据摆在那里,人口已经落到了全市第四。居然只剩下29万多人了,仅比邵武市多一点点!
邵武作为南平的县级市,人口方面从来就不是特别亮眼,当然,比相邻的顺昌县和光泽县还是要好很多的。
既然说起顺昌和光泽,那么我们也顺便看看,这两个地域非常邻近的县城,究竟人口遭遇了怎样的变化?
三年前的数据,顺昌是20出头的“小伙子”,光泽是还不到18的“未成年人”,两地之间的人口差距是8万,这个差距正好是当时光泽人口的二分之一。也就是说,顺昌这种人口小县,居然比光泽还多出半个光泽。
我们顺便回顾一下当年GDP,意外发现,顺昌是111.5亿元,光泽是91.1亿元,二者非常接近,并没有质的差距。要知道当年延平就已经达到331.65亿元了,显示出“巨无霸”的力量。
为何人口会差这么多?从城市面积看,其实也不分伯仲:
顺昌县 和光泽县 面积对比 数据来源:百度百科
严格说,光泽面积还比顺昌大255平方公里呢。
所以,人口多少,与城市GDP和面积并没有绝对的强关联关系,至少在闽北是这样的。
02
南平人口增减三大要素
过去10年,南平人口增长缓慢 图片来源于网络
从这里我们推导出几个观点:
1.在闽北,人口的多少大概率与产业的结构有更强关系。
比如,二产、三产的比重和增长率,顺昌的指标都比光泽好看。
2、在闽北,人口的多少大概率与接壤的省份或城市发展状态有关系。
比如顺昌紧挨着省会福州都市圈(延平是福州都市圈城市,顺昌与延平接壤),福州这些年正朝着强省会迈进,发展势头强劲,2017年它的GDP已经7104.02亿元,去年更是破了万亿。
相比之下,光泽更靠近的是江西省的几个小县,2017年整个江西GDP才20818.5亿元,属于经济比较弱的省份。
航拍浦城 图片来源于伟游四方
同理,再看看2017年闽北人口大县浦城,与它接壤的是经济强省浙江,全省GDP已经是很高的51768.26亿元了。
现在让我们把话题再扯回来,究竟这三年顺昌和光泽遭遇了什么变化?
截至2020年11月,顺昌常住人口少了约6万人,光泽少了约3万人,二者的共性就是同病相怜,人口都遭遇了流失,顺昌流失率约25%,光泽流失率约19%,顺昌人口流失更快。
3、在现在的闽北,越靠近强都市圈的城市,人口可能越容易被虹吸。
那么紧挨浙江的浦城,是不是流失率更大?计算一下,浦城这三年的人口流失率接近28%,比顺昌还高,这似乎验证了我们的推导。
闽北小县城的人口减少已然呈一个总趋势,这些年不只是顺昌、光泽、浦城在减少,建瓯、邵武、政和、松溪这四个县也在不同程度减少。最后,只剩下三个“幸运”城市——延平、建阳、武夷山。
延平、建阳、武夷山是怎样的城市呢?在闽北有怎样的地位呢?其实,一张图就可以说清楚:
这是一张到2030年的城市规划图。清楚地看到,延平和建阳要作为南平市的两个中心城区而存在。
在城市愿景上,它们是要发展成南平的“双子星城市”,做南平的两个火车头,这两个城市也是目前全市仅有的两个区。
而武夷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名气大不用说,外界说起福建基本都知道武夷山,可见这个城市的名气和在福建的江湖地位是无法取代的。
但是因为它的生态保护的关系,不适宜人为大开发,也并不需要人口的大爆炸。
因此,作为发展武夷新区的一个主力,武夷山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区域招牌,是一个形象,是一个追求美好人居的理念,是对武夷新区发展的引流。
随着武夷新区的开发, 也随着武夷山茶产业、旅游产业不断被外界追捧,来武夷山发展的人还会增加。
武夷山的人口在近几年肯定是会有继续增长的,但不太可能大增。它有很明显的“天花板”,或许再过几年这种增长就会放缓,但这不影响武夷山的发展。
03
延平和建阳之间的竞合
建阳区街景 图片来源于网络
现在的闽北,谈论人口,真正只剩下延平与建阳要放在同一条赛道上去谈论。
这两个地方,是可以发展成真正的综合性城市。对于这两个城市的人口走向,我们也做出6个推论:
1、延平与建阳肯定是人口很难融合的两个城市,因为存在地理上的“隔离”和文化上的“隔离”。
若干年后,两个城市大概率会“各显神通”去吸引人口,想要达成“合力引流”,难。
这两个区不像我们见到的其他一些大城市,区与区之间的人口界线并不明显,很容易交流置换,流动性强。延平与建阳之间,是存在人口“隔离带”的,这将进一步激发两个区之间的竞争。
从长远看,未必不好,山区的发展就怕惰性和过于佛系。
2、随着市政府驻地搬到建阳,建阳又处于全市圆心,年轻人口会首选流入建阳。
建阳因为是南平市政府驻地,占据着最大的辐射优势,同时凭借南平举全市之力开发武夷新区,武夷新区的“红利”建阳吃得最多。
未来,南平会有一些发展没有特色的小县,尤其是连动车都不通的小县,可能年轻的人口会首选流入建阳。
但是建阳人口的“天花板”高不高呢?我认为不很高,因为现在其他县城本身已经没有太多年轻人了,都在老龄化,能贡献建阳的人本身就极有限。
建阳目前的房价也直接推高生存成本,阻挡了人口流入热情。因此南平市内能够流入建阳的年轻人口也不会太多,中老年人口也没必要“背井离乡”去建阳生活,所以,建阳人口增长空间没有想象的大。
数据来源:建阳论坛
3、延平会不会往建阳再流入人口?肯定会。
目前“大市搬迁”还没全部完成,比如央企、国企市级分部,由于在新区的办公大楼没有建起来,人还留在延平办公,即便若干年后大楼建好,市级单位机关本部的职员数量也并不多。
延平现在与建阳的人口差是11万人(比建阳多11万人),延平的这个起点优势,就像800米赛跑,延平已经在300米位置了。
延平真正要担忧的人口问题不是被建阳挪走,而是继续被福州虹吸。而建阳也很难指望延平可以再贡献多少人口,建阳人口未来的增幅压力还是挺大的。
4、南平市外会不会有人流入建阳?当然会。
随着建阳乃至新区不断建设,尤其是引入产业、打造大学等,肯定会有一些高素质人才和年轻人跑过来,但是这个量我们不敢说会很多。
现在是都市圈和城市群快速发展的时代,在南平的周围,就“潜伏”着福州都市圈、浙江温州、江西南昌这样的城市群。
如果因为城市发展,建阳可以从外地虹吸人口,那么这三个比南平经济还活跃的地带就不会从建阳虹吸人口?
南平亏就亏在无法形成城市群,就意味着无法形成对外辐射力,南平充其量只能以建阳区这个圆心形成市内的1小时生活圈。
建阳与其花大心思考虑可以再对外吸收多少人口,不如优先考虑不被外部虹吸多少人口更有现实意义。以防为主,攻防结合,守好城池,控制城市发展规模,打造小而美、美而精的城市,更有意义。
“摊大饼”很容易陷入疲劳战从而被其他大城市“攻破”。
南平与周边城市群位置示意图 制图:房道大叔
5、延平人口从2017年的全市第三一跃成为2020年的全市第一,是不是表示再过三年还会有新的惊喜?未必。
刚才提到,未来几年,延平肯定还要被建阳虹吸一波人口,虽然不会太多,但好歹都是流出啊,如果届时没有新补充,那延平的局面就令人担忧。
在闽北,人口的多少大概率与接壤的省份或城市发展状态有关系,延平是南平对接福州的“桥头堡”,是南平与福州都市圈最融入的城市。
随着福州在朝着国家中心城市路上不断狂奔,它势必做大做强,对延平的人口会产生威胁,很多年轻人将很有可能继续跑到福州工作和生活。来自建阳与福州的两个竞争方面,是未来延平人口流出的两大漏斗。
6、既然延平有两个人口漏斗,是不是注定进入净流失状态?不一定。
首先,南平市里有做强延平的决心,相信会有更多的好办法来推动发展。
延平一旦发展起来,至少,会对南平的其他县城也开启虹吸力,要知道,建阳是中心城区,延平也是,何况延平GDP常年是全市第一,是真正的“经济大区”。
延平区 图片来源于网络
延平区不仅更方便与福州通勤,房价还比建阳那边友好,所以对其他县城的人口虹吸力不一定比建阳弱,县城年轻人也不一定只选建阳不选延平。
延平发展基础不错,要不是遭遇“大市搬迁”,发展势头更猛,整个城市现在的配套基础、交通条件都还是可以的。
伴随福州都市圈发展,那些从福州外溢的资源,也会落一部分到延平,拉动就业、教育、医疗、消费等。
要知道,虹吸人口并不是都市圈的本意,有时也可能向都市圈城市输入人口,还有一些福州的中老年人也有可能选择自然条件较好的延平为康养之地,或者过来搞民宿和旅游业。
以前都说延平是“福州后花园”,今后真的会是名副其实的后花园了。所以,其他县城和福州,也是延平人口流入的两个水龙头。只要进来的水大于流出的水,人口就必将再增长。
现在反而要担心的是,那些非中心城区的县城,今后的人口将何去何从?